乌糟糟的一片,像我的心一样。
这是周若最爱的消暑汤,我熬了整整一个上午。
我们住在大学的家属区,偶尔我会做些家常茶饭给他送来。
李睿挑衅地看着我,叩了叩门,「打扰一下。
」又顿了顿,拖着尾音说,「教授不方便的话,我下午再来。
」我竟无法与她对视,手忙脚乱地开始清理,憋红了脸,落荒而逃。
我自幼卑怯,作茧自缚,画地为牢,不愿与任何人接触。
我的名字叫张变黄,每个人第一次听都会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,然后下一瞬笑就会僵在脸上,尴尬地跟我打起哈哈。
因为我有白化病,出生便被视作怪物,惨遭生父母抛弃,变黄是捡我的拾荒奶奶最朴实的愿望。
当年的周若也是这样,他是班长,嘻嘻哈哈的阳光大男孩,开口就是,「怎么会有女孩子叫变黄?人家都想变白。
」话未落音,我就涨红了脸,低头作揖地道了一天歉,还买了一大兜零食。
既穷又残,我是地上人人可踩的霜。
而沈静,是当年的校花,明晃晃的白月光。
她和周若,本来才应该是天作之合、才子佳人的。
我就像是故事里的反派,拆散了他们,上了位,窃走了本应该属于她的人生。
现在,是该还的时候了吧3.周若开始晚归,我总对着一桌子菜热了又热。
儿子咿咿呀呀地闹,他刚满2岁,但还是睡不了整觉。
我常常守着他枯坐一夜,从天黑到天明。
其实也是有好时光的。
我体弱,产子不易,产前就中医西医地各种调理身体。
腥苦的药,一碗一碗地灌。
密密的针,一针一针地扎。
他握着我的手,灼灼的眼神情真意切,「张张,我们不生了,可以不要孩子的。
」可又怕遗传,孕期检查比常人翻了倍。
他每次必陪,以至于总是错过重要项目和颁奖活动。
他摸着我的头,笑着安慰我,「没事,人生很长,那些都还有机会。
」湿漉漉的眼睛像小时候在门口等我回家的大黄狗。
生产那天,他红着眼,抱着儿子,邀功般地举给我看,「张张,宝宝是健康的,健康的呢!」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?今年伊始吧。
他开始手机不离身,洗澡也带进浴室。
应酬多了起来,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。
渐渐的,说是宿在学校,经常夜夜不归。
那个时候,是李睿入学吧。
菜凉了可以热,心凉了却不能。
「如果不是我的,强留是留不住的。
」「张张,什么都要讲证据啊!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,说不定是个误会。
」屏幕那边的悠悠开始劝我。
证据,不就是想找就会有吗。
当年毕业,沈静学术造假出了事,留校名额落到了我头上。
我从教学岗转了行政,和他们同在一个学校。
他们踩着我的自尊,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作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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